盛余庆道:“知你疼我,我的钱就是你的钱,你尽管拿去,爱添什么添什么。”
“我哪能贪你一个小孩儿的钱呐?”周小渡念叨道,“若是一两百两,也便罢了,这加起来都黄金八百两了,我若原样出手,还不止原价呢,这亏吃得委实有点大。”
“我知道,你一直是最康慨的。今夜你来救我,我不说场面话,你也不必与我客气。”少年软声说,“那些君子豪士总说什么‘先义而后利者荣,先利而后义者辱’,危难当前,宁愿牺牲自己,也绝不连累旁人分毫。所以按照道义来讲,像我这种置身险境之人,合该盼着你不来救我才对。但是,我知道你会来,早晚都会来,我也盼着见到你,你来了,我心里就高兴……说到底,你也不是旁人。你嘴上说得再不情愿,心里也绝不会嫌弃我拖累你,对吧?”
周小渡“嗯哼”了一声,没说话。
他突然说这些肉麻的话,倒叫她不好意思起来。毕竟当初是她听从任务的指示,非要叫这小子来此地修业的,否则,按照他这觉醒后的心性,应是最厌烦这种追名逐利、学风不正的地方。
盛余庆这两年在羲和武院混得风生水起,善与人交,四处都是他的朋友,但是周小渡知道,他表面上对那些人都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,一起读书习武、吃喝玩乐、合资做生意,仿佛不亦乐乎,其实还不如从前和护卫、仆役们吃酒来得快乐。
这或许便是长大**的代价。哪怕周小渡不再对他提出什么要求(除了多接触小姑娘这一条),他也会自发逼着自己去做这些不喜欢的事情,用周小渡的话来讲,就是成年人那种“自我恶心的懂事”。
周小渡觉得,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,他也有能力去走,便从无异议,只是想想,他的选择,难说没有受到这武院环境的影响。
再看今日这局面,她一开始还以为,羲和武院只是会提供给他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,也不曾料到,还另有这么一关劫难。
所以盛余庆遭的这些罪,她也不能说,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。
周小渡背着他出了塔,正欲往别院的大门跑去,却又瞅见前面有几个护卫模样的汉子持刀朝这边杀来。
她明白这是惊动了护卫了,这羲和武院也不是她能随便杀人、肆意撒野的地儿。
周小渡身上还背了个大小伙子,行动不便,最关键的是盛余庆手脚被伤了,连搂住她都费劲儿,她若与人打斗起来,把这小倒霉蛋给甩出去,可就不妙了。
她转身朝另一头逃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