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城之外,高台之上,寒风烈烈。
数十位捧着册子的公诉人,轮流上阵,宣读着鲁国公卿的罪名与罪行。
一桩桩一件件。
不止是人族的案子,水族、妖族,若有苦主检举,并找到罪证的,也都被念出来。
鲁地上下,数百万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。
男人、女人,老人、孩子,修士、凡人,妖族、水族,都静静的听着那一桩桩,一件件的血案、惨案。
公诉人讲的非常清楚。
供词、物证、人证……
严安坐在监狱的门槛上,手中握着一枚红色的圆润石子。
这是他姐姐给他的玩具。
小心打磨了好久的东西。
耳畔,公诉人的声音,沙哑的念着:“……罪人姬兴、姬懋,为炼制邪器:万阴幡,自五百年前,便授意鲁国大夫、卿士,暗中从各国外购人族女子,以其尸骨、血肉、魂魄为原料……”
“先以‘贡赋’、‘公租’等名目,强迫百姓纳税,稍有不从者,便捕拿其妻女,锁入监牢,拷打、凌辱、折磨……”
“后因鲁国动荡,公族被架空,罪人姬兴竟丧心病狂,暗示其臣属,用尽一切办法,获取炼宝原料……”
“经查证,五百年来,罪人姬兴通过各种手段,累积虐杀人族妇女无算,练得万阴幡五件,又有十余件万阴幡未能炼制成功……”
严安听着,拳头握的咯咯咯的响,想起在曲阜王宫的所见所闻。
他和同学们,在曲阜王宫之中找到了一个密室。
打开门禁后,里面的妖幡,一根根的摇动起来。
无数厉鬼与凶魂在其中哀嚎着。
还是牛神出手,一根牛毛显化,才安抚下了那些厉鬼与凶魂。
而曲阜王宫隐藏的罪恶,却不止这一点。
鲁公作恶,也并非从姬兴开始。
在很早以前,在数万年前,甚至十万年前,就已经开始了。
他咬着嘴唇:“阿妈、阿姊……”
“放心好了,你们的血仇,很快就能得报!”
那年,曲阜城外哭泣、害怕、恐惧、瘦弱、胆小的小男孩,已经长大了。
……
高台上的鲁国旧日权贵们,瑟瑟发抖着,聆听着罪名。
他们已经麻木了。
甚至,若不是如今沦为阶下囚。
他们说不定还能振振有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