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纳鞋底子:“要我说哪,这世道再怎么变,拿到东西才是好的,这万一不用票了,大家伙都扑过去抢,不就得涨价了吗?到时候咱不一定买得起!”
大家纷纷点头附和:“前几天我想扯块布做衣裳,结果可倒好,根本买不着,王府井都没有,全被他们抢光了!”
另一个抬起手,用看不出底色的旧手巾给孩子擦了一把鼻涕:“说得就是这个理儿,不要票,月饼还是紧俏,咱还是买不到!”
旁边一个织毛衣的听这话,却是嗤笑一声:“什么都得看路子,有路子的话——”
她说到一半,声音突然噎住。
她嘴巴僵硬地张着,就那么不敢置信地看着孟砚青。
“这,这,这——”她嘴唇颤抖起来,话不成句。
旁边几个女人听了,疑惑地看过来,于是她们全都看到了孟砚青。
顿时,所有的人脸色惨白。
那纳鞋底子的更是“啊”的一声大叫出来。
“鬼啊——”
声音尖细,穿透了几重院落,惊得屋檐上的猫“嗖”的一声溜了。
************
明明她已经活过来了,可为什么别人一眼认出她是鬼?
她和人有什么不同吗?
孟砚青很是困惑。
不过很快,更多人涌入,她被大家团团围住,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中,她终于明白了事情原委。
她现在的身份不是孟砚青了,而叫孟建红。
孟建红今年才十九岁,家住广外大杂院,后妈养的,下面有个妹妹差不多大,叫孟成秀,是后妈带进门的
别看孟建红是她爸亲生的,可她爸就偏疼孟成秀,没办法,没了妈就没了爸,这爸耳根子软,只知道听后面媳妇的撺掇。
孟建红打小就是爹不疼妈不爱的主儿,凄风苦雨长大,好在生在北京城,有居委会管着,倒是也不至于不让上学,如今高中毕业了,没考上大学,在家赋闲等着招工。
结果家里做主,要让她嫁给一个二婚男,那男的年纪也不小,还带个孩子,对方给的彩礼多。
孟建红是个闷不吭声的性子,被人欺负了也不说,但她气性竟然很大,不想嫁给那男人,一气之下竟然跳河了。
本来人都死透了,放在地震棚里,她家里已经准备找个男人合棺,打算趁机再卖两个钱,谁知道家里人刚跑出去张罗买主,这边人又醒过来了。
孟砚青听到这一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