零碎或者脏了的绢纱底子,给范思哲父女看过后,拿去街上卖给小裁缝铺子,也确实把铜钱带回交公。
郑海珠正沉思之际,侄儿守宽敲门进来,禀报道:“小姐,姑姑,前头来说,卢公子求见,还,还有顾二公子也来了。”
……
前厅之中,韩府当家的**奶钱氏,正吩咐丫鬟给卢、顾两位公子看茶。
钱氏心道,莫看这卢象升卢公子才十七岁,行事当真细心周致。
他说有紧急的事体要直接讲给韩希孟和郑海珠,却晓得去顾府拉来顾寿潜。
否则,正值男主人韩仲文去苏州谈生意、不在家中,卢象升莫说去见两位年轻女卷了,便是踏进大门,也恐招惹物议。
而由顾寿潜这位韩府的准女婿一道陪来,就无甚不妥之处了。
待韩希孟和郑海珠进来,卢象升瞄一眼蹲在门口饬弄花草、其实行望风之责的郑守宽,开门见山道:“卢某看兵书时,约略记得磷火的一种用法,方才匆匆赶回学校藏书楼,翻阅温故,果然找出那几页,或许可以解释,磷火为何没有速燃。”
二女异口同声问道:“为何?”
“用木炭与硫磺,一同煅烧,可得到黄如菜籽油的汁液。若将磷石放入其中,石亦溶之。封存于瓷瓶中,则静如水银。若浇灌在物上,初时看起来只是水渍,但随着硫炭水挥发殆尽,磷油显露,便会突然腾起火焰。”
郑海珠听了卢象升所言,不由暗暗赧然。
这估计就是初高中化学知识,白磷的硫化碳溶液,可惜自己都还给老师了。
她凝神回忆一番,恍然大悟,向卢象升道:“队伍出发前,我等在车下,因赞叹马儿扎得精美,还仔细瞧过,绢帛上肯定没有水渍。而巡游开始后,唯一有可能靠近花车、浇灌液体却不引人注意的,是手持桑叶枝条、泼洒井水起舞的女娃娃们。倘使凶手混于其间,将硫磺磷油泼在马脚上,只消过得片刻,那马,便如同中了天火,爆燃起来。”
一旁的顾寿潜闻言,忙道:“那些桑农,多为我家的佃户。明日我便以陪卢贤弟游佘山的由头,去桑园探访,或可知晓哪几户出人跳桑枝舞。”
韩希孟正想叮嘱未婚夫几句,屋外的郑守宽忽然高声道:“三小姐,三小姐从诗社回来吗?”
韩希盈匆匆跨进屋,见到郑海珠的模样,一脸骇意,继而又作出松一口气的表情,道:“方才听范破虏讲,阿珠出了事,好在卢公子智勇双全,总算有惊无险,一点皮肉伤。阿珠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