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同样对这位女主子万般顺从、照顾,从未有类似眼下这一幕,仆役竟视她若无物。
若仆役心中不满,亦自有原因,源阳将声音缓和下来,询问此人为何对她不予理会。
可她反复问了几回,此人依旧背朝向她,自顾自地摆弄竹叶。源阳再忍无可忍,大跨两步至此人身前,才要训斥一番,却被眼前之人惊得面色苍白。
眼前的分明不是家中仆役,而是惠和坊中单独放在一侧的三具浮尸中的一具!
她连忙后退几步,眼神余光瞥向浮尸脚下的地面,显然汪着一滩粘稠而难以名状的液体。
源阳轻踮着脚,想要快速离开这个区域,去寻他人相助。就在这时,浮尸似乎动了动,然后向她撤离的方向直直地倒下,两只被水泡至惨白的手伸向源阳。
“啊!”源阳吓得直闭上眼,眼前一黑的一瞬,又很快睁开——这时才真是梦醒了。
她的女婢玉瑠正手持一块帕子,守在榻旁,源阳被方才的噩梦惊出满额头汗珠。
“娘子,可是发噩梦了,口中一直喃喃不断,”玉瑠眉头微皱,面露担忧,“娘子整夜未归,奴婢亦一晚不得安睡,在隔壁屋中听得娘子回来,才穿戴齐整,却未想娘子已合衣入眠。”
“自我睡去,你就一直在此守着?”源阳脑中仍有方才的梦境,惊魂未定,强掩惧色,玉瑠替她擦净额头上的汗珠,“此刻几时了?”
“刚过辰时,”玉瑠收起帕子,把榻一侧小桌上的几只碟子摞好端走,“娘子可用些朝食否?”
“睡下前吃了些,暂不用,阿爷、阿娘现在何处?”源阳在榻边略坐,直身站起,“那些衣裳拿给浣婆,多浣几次,晾干后仔细用珠兰香熏几回。”
“阿郎与主母此时在房中用朝食,需奴婢去往通报一声娘子已起身否?”玉瑠拿起源阳换下的衣物,上面留存的余味随衣服上涌,让她不禁皱了皱眉头。
屋外确实如梦中一般大亮,只不过才辰时,仍有半个时辰才需往宫中去,她站在院中,所幸这次的风里,只有楠竹、草木、活水的清香之气,散漫地用落下的竹叶,逗了会儿池子里的鱼。
另一侧房门骤然“咚”的一声,源协打着哈欠,一步一晃地摇摆着走了出来,朝家姊打招呼。
两人还未对话,却被各自眼睛四周因为熬了一整夜,而出现的黯沉逗笑,连连说该给自己配一剂褪黑化瘀的眼膏。wap.bΙQμGètν.net
谈笑一阵,源阳主动说起了自己做的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