独木成林,遮天蔽日。
正值仲夏,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草木清香,蝉鸣声在密密麻麻的枝叶间此起彼伏,阳光从树影缝隙洒落,留下一地碎金,映在树下俊男少女的身上。
柳雨璃再次将玉佩递向沈潇然,“时候不早了,大人还是收下玉佩,早些启程吧。”
少女手中的玉佩,映照在沈潇然那寒潭般幽深的眸底,没有人能够洞悉这其中的丝丝情愫。
“待我从两淮办差回来,三姑娘再来还我也不迟。”
柳雨璃的手心隐隐有些发烫,“不知大人何时回来?”
“九月初九之前,必定归来。”沈潇然深深地看了柳雨璃一眼,语气不容反驳。
少女眸底闪过一丝错愕,欲要再次开口。
“告辞。”沈潇然根本不给柳雨璃开口的机会,转身离去,翻身上马。
一袭白衣翩然,他那双清冷的眸中浮动着柔和的流光,“姑娘保重,等我。”
沈潇然扬手挥鞭,马儿长鸣一声,如离弦的箭一般,一行人马呼啸疾驰,朝南而去。
十日后。
沈潇然来到扬州两淮都转运盐使司,刚进府门,便瞧见都转运使陆川等几位官员齐刷刷跪在地上。
沈潇然行至众官员面前,看着一个个面如死灰,大气也不敢喘的官员,不禁有些诧异,“你们这是……”
都转运使陆川看到沈潇然后,如同看到救星一般,冲他示意厅堂方向,低声道:“楚亲王……来了。”
沈潇然俊眉微微蹙起,“他怎么来了?”
“怎么?沈御史不欢迎本王来?”千凌昱缓步走出厅堂,嗓音低沉冷如碎玉。
他身穿玄色蟒袍,头戴白玉金冠,整个人丰神俊朗,俊逸出尘,举手投足间又透着与生俱来的尊贵,让人觉得高不可攀、低至尘埃。
“臣不敢。”
沈潇然垂眸之际,余光瞥向站在石阶上的尊贵男子,再想起少女所说的话,内心深处的妒意渐渐翻涌,充斥着全身的每一道筋脉。
他的眸底愈发冰冷,浑身散发着凌厉之气,“臣是圣上亲封的巡盐御史,怎劳楚王大驾?”
“沈御史此言差矣,都是为民办事,为国分忧,怎能分远近亲疏?”
千凌昱语气一顿,“听闻沈御史痛失至亲,本王对此深感惋惜,御史怕是还未从悲痛中走出来,难免伤怀。本王怎敢让御史一人操劳,理应帮衬一二。”x33
沈潇然冷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