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欢激动的眼眶激出了泪花。
“我、真的可以吗?”
“当然,如果你不需要,也可以不写。”
时屿白暗流涌动的眸子盯着她。
“需要,我要写。”
池欢转身就去拿纸笔,结果转身的时候不小心撞到沙发的扶手,磕的眼泪都涌了出来,她连呼痛的时间都没有。
捂着膝盖就冲到了房间里。
里面很快传来了她慌乱翻找的动静。
客厅里沉寂的可怕,连池欢在卧室里翻找的那点动静,都反衬出空气的窒息。
时屿白潭底晦暗的可怕,垂放在身侧的手指紧紧的攥成了拳头,眼帘半阖,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眸底可怖的情绪。
她不要他。
她为了安安激动,却不肯为他停留半刻。
池欢很快找到了纸笔,到了提笔的时候,莫名的忧伤袭上心头。
如果说之前让白雪送信的时候,她心中还有一丝期待的话,那么现在,就是大片的悲伤淹没了她。
尽管现在能和安安写信,可是她要说什么呢?
说她准备和爸爸离婚,以后母子可能见一面都困难?
让他乖乖跟着爸爸生活,听爸爸的话,好好的学习,争取以后也和爸爸一样当个优秀的人?
告诉**妈对不起爸爸,对不起安安,以后不要牵挂妈妈,忘记她?
池欢颤抖的鼻尖在纸张上悬停,久久都没办法下笔。
所有的遗憾,酸楚,委屈,难过,最终都化成了大片空白的叹息。
她收起了笔,把纸张在手心攥成皱巴巴的一团。
算了。
她还是不写了。
她是个失败的妈妈。
池欢黯然的想。
她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,时屿白正坐在沙发上,骨节分明的手指捉着一份离婚协议。
池欢的心仿佛也随着那份离婚协议被箍紧了一扣。
呼吸凝滞,她从湿润的睫毛缝隙里小心翼翼的看着这一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