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左边的,是一个穿着灰蓝内官服饰,头发略有灰白的老太监,他瞧着约莫有六十出头,身形干瘪,脸颊凹陷,两只眼睛浑浊阴沉,看人的眼神透着阴鸷,无端地让人不自在。
在这人的旁边,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太监,一进入殿内,就怕得缩紧脖子,脑袋深深垂在胸前,四肢不可遏制地打着颤。
而在两个内侍后面,还跪着有五人,其中三人像是一家子,穿着洗得泛白的粗布衣裳,战战兢兢地大气不敢出,另外两人则要平静许多,是两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人。
看着那抱在一起的三人,江善眼里闪过复杂之色,不因其他,只因这三人,正是她离开陈府时,开恩放了奴籍的绣桐一家。
而另外那两人,她也见过几面,是别院里负责采办的管事。
盛元帝往后靠了靠,先让人扶淑妃起身,而后淡淡地看向慎妃,“在贵妃入宫前,你就通过陈府的人,打听她的喜好和脾性,得知她会画画后,立马心生一计,想以母后的忌讳,而引得她犯错,最好让母后对她心生厌恶。”
“不是这样的......”慎妃连连摇头,矢口否认道:“得知熙贵妃入宫,臣妾虽然伤心,却并不恨她,更不敢生出这等恶毒心思,太后娘娘慈爱宽容,臣妾将她当作值得尊敬的长辈,如何敢以下犯上,对她不敬?请陛下明察,还臣妾清白。”
说话的人从容坦荡,看不出半点心虚胆怯。
目光在那虚伪的面皮上停顿片刻,盛元帝逐渐失去耐心,曲指在炕几重重一敲,赵安荣立马会意,给地上跪着的奴婢,投去一道提醒的眼神。
接受到上方示意,跪在最前面的小太监,恐惧地咽了咽口水,硬着头皮开口说话。
“奴婢小桂子,负责仪元殿前宫道清理,就在大约一个月前,忽然有人偷偷找到奴婢,说每月给奴婢二十两银子,让奴婢留意好仪元殿内的动静。”
冷汗渗进眼睛里,他眨也不敢眨,“奴婢一时贪心,没忍住答应下来,就在上月二十三日晚,那人又偷偷找到奴婢,让奴婢多注意仪元殿内的风声,但凡有不对劲的地方,就到御花园东侧入口,那棵桂花树下摆上三颗石子。”
“然后在二十六日早晨,奴婢清扫宫道的时候,听见仪元殿内传来吵闹声,还有内侍急急跑出去,想到那人交代的话,就找机会在说好的地方,按他说的方法摆好石子,谁想没过多久时间,就听到御花园里,传来有人落水的消息......”
他就算是再愚钝,也明白自己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