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的高几上,笑道:“这都是哄小孩的手段,想来祖母是看不上的。”
那匣子玲珑精致,放在桌面上碰出清脆的响,撞进殷老太太的耳朵里,惹得她沉吟。
片刻后,殷老太太抬起眼,直视沈南宝,“谁教的你这么做?”
沈南宝咂出言外之音,不动声色地笑,“是养孙女长大的祖母教的,从前孙女生病,不肯吃药,养祖母便这么哄的孙女。”筆趣庫
本是词不达意的话,却叫殷老太太沉默起来。
其实沈南宝也是个可怜见的。
自己刚出生,娘亲便因争宠不及,做错了事,被赶出府外,背着罪名死去,长到这么大了,一直养在外人身边,都还没见过亲生父母。
殷老太太叹了一声,“拿来罢,正好去去我嘴里的苦味。”
杨梅是糖渍过后的甜,但裹着自带的酸味,吃起来刚刚好,不酸也不腻。
殷老太太刚刚有些烦躁的心绪被抚平下来,也终于认认真真地去看沈南宝。
接连的几天雨,所有的物什似乎都吃了水,颜色变得又深又暗,落在人眼睛里有股子老旧腐朽的感觉。
殷老太太如今走向迟暮,见不得这样晦涩的场景,便叫下人在屋子里点满了灯,那些红木家俬才看起来稍微亮堂一点。
沈南宝就站在这样忽明忽暗的光波里,白皙的颊畔因而透出了一层恬淡的粉意,额上还残留着汗,却一点也不显颓唐,反而衬得那面孔如缎帛般细腻。
真是漂亮。
尤其是她笑时,嘴角浅浅的靥。
那是一种拟比春光的惊艳。
但惊艳之后,又不似那些百花,争了一季,便没了颜色,反而那眉眼蕴藉的清华气象,更显出耐人寻味的别致。
沈府几个房,养了两个姐妹。
平日表面上一团和气,背地里,遑论奴才,就是主子也暗自较劲,比乖巧,比伶俐,比才学,自然也比相貌。
早间沈南宝还没回来时,众人都道是她嫡孙女沈南伊生得齐整标致。
但沈南宝一回来,那些下人纵使在私下诸多口舌,道沈南宝德行有亏,但也不得不承认。
还是四姑娘长得要好看些。
也怪不得自沈南宝回来,她就听胡妈妈说沈南伊房里因接连摔坏好几个瓷盏。
但女子漂亮有家世才好,光漂亮,那只能算是红颜薄命。
殷老太太移开了视线,慢悠悠地道:“你有这份心,便很好,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