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月脸红扑扑的,像过了一层胭脂,“哪由的奴婢看哩,那么多使臣来觐见,该由他们看宫里这些主儿。”
是啊。
这日里,爹爹都会在大庆殿接见使臣的朝贺。
也不知道赤那族的会不会来。
应该不会来的罢,毕竟前些日子冬至的郊祀,赤那族都没派使臣来朝贡。
沈南宝懵忡忡地摆弄着裙束。
绿葵看出她的心不在焉,接过她手上的动作,低声问:“帝姬在想什么呢?”
沈南宝也没顾忌除云她们在旁,只是笑了笑,“我是在想,爹爹这头一席和使臣他们吃了,后一席和我们吃,还吃得下去不。”
风月不以为然,“这有什么吃不下去的,喝喝酒,蹎腾蹎腾,把肚里的那些空儿都给蹎腾出来不就吃得下去了么?”
绿葵笑,“你以为都和你一样呐,就是个饭袋子做的人样。”
几人你一句我一句,就在其乐融融的氛围里替沈南宝穿戴好了。
现在沈南宝是帝姬啦,皇城里头字最大的一号人物就是她爹爹啦,所以沈南宝不用再藏拙啦,穿衣佩饰也不用刻意穿素雅来压艳。HTtρs://Μ.Ъīqiκυ.ΠEt
沈南宝瞧了瞧镜子里的自己,簇金的百蝶落在裙褶里,动一动,就像扑腾着翅膀,快要挣脱那锦缎,飞到她脸上似的,给她一张莹白的脸增色又添灵动!
风月眼眸因惊喜而明亮,“好生好看哩!这要过去,定定得把她们都压下去。”
绿葵摸清了风月这肚儿里半大点墨水的学问,听了当即笑,“是艳压群芳罢。”
除了前世出嫁时穿过一次那么光彩的衣饰,今生还是头一次,沈南宝摸了摸靥上的花黄,罕见的局促起来,“又不是选妃,怎么穿这么艳呐,到时候少不得要遭那些姐姐说嘴。”
说也就说罢。
都是一家人,都没把沈南宝当个陡然**来的外人看,即便瞧见沈南宝这样,也不会像沈家那些人恨鼻子恨眼地弯酸你。
至多打个趣,反倒还多了些家常式的温情。
家常的温情啊。
沈南宝走在去垂拱殿的路上,抬头看向被高高宫墙裁剪得狭窄的穹隆,细细的一缕弯月挂在那儿,透出朦朦的光,还没有前方宫女提的灯明亮。
渐渐的,蜿蜒在墙根的一线线光隐了下去,沈南宝抬起头,张灯结彩的垂拱殿金翠辉煌撞进眼里,隔着浓浓的夜幕,依稀可以看见满戴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