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的人头攒动。
沈南宝捧着锡夫人,不由打趣道:“不仔细看,只觉得跌进了花海,简直分不清谁是谁,只有浓浓的香气扑鼻。”
说话间,人已走了进去,灼灼的光亮烘得她莹白的面孔金黄,摇曳的花钿奕奕生出华彩。
永安帝姬眼尖,几乎是沈南宝一进来便瞧见了,踩着莲花式的小碎步迎过来。
“来得恁么迟哩,方方我们还在说呢,今早在福宁殿瞧你两眼鳏鳏的,会不会是遭春联熬得精气神没了,所以这夜里就不来了哩!”
永诚帝姬视线落在沈南宝那双被永安帝姬牵起来的手上,“还好,根根青葱水嫩,没断,也没肿。”
抽冷子的这么一句,听得路过的永福帝姬嘴角一凝,一记眼刀就刮了过来。
不过,很快的,永福帝姬便转了头,一双眼直龙通地将沈南宝上下一扫,“倒是打扮得花团锦簇,也挺好,不然叫爹爹看见,又要怜疼你了。”
话里半掺着今儿侵早的事,听得永诚帝姬不耐地撇了嘴。
永安帝姬眼疾手快,登时就拽住了永诚帝姬的胳膊肘。
倒是永顺帝姬不盐不酱地哼了声,“说得像是爹爹只疼永乐一人儿似的。”
永福帝姬却不搭碴儿,乜了一眼沈南宝,便踅了身自行走了。
场面一时冷淡了下来,饶是好打圆场的永宁帝姬这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,索性这时殿外传来一声‘大庆殿的宴散了,官家来了’,各自便都齐整恭默地理起服饰。m.bīQikμ.ИěΤ
沈南宝最年幼,挨在最末,随着几位帝姬井然有序地吹起头,屈膝行礼。
“官家万安。”
视线里出现一双赤舄,大带的红白罗合,在重重如山的烛光里,水浪似的波澜壮阔的奔涌而去。
只听得一声‘起来罢’。
沈南宝才方抬眼,甫一抬眼便瞧见了那坐在上座的官家,一身的通天冠服,因在重重烛火里,仿佛背靠着一轮红日,庄重而威严,明晃晃的,逼得众人都不敢直视。
沈南宝这会儿才把那个对自己温温笑貌的爹爹,和眼前这个威仪的官家分开,心头不由起了一点不切真实的感受。
不过好在这句完了,官家又回复从前的那样,就是冲圣人笑的样子,也丝丝缕缕的暖,“有劳你了,操办着后苑,又准备这些消夜果儿、大合簇饤。”
圣人威严的脸盘子也浮起了些家常式的温暖,“我可不敢贪这功劳,我不过是指派一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