观宁睁开眼看了看南棠,他极少直视谁,但这一次,他看了很久。
少年嘴唇弯了弯,这次南棠看清了,那是个极温柔的笑。与此同时,他猛地探身向那弯刀撞去,乌长悲瞬间回手,观宁的身子摔扑在地上。
“……你可真会给凶悍哥哥找事儿。”童竺淡淡看了他一眼:“这一下让你撞实,他又得请罪了。”
少年似笑非笑,眸中带着讥讽:“你若想死,牢中大把时间随你撞墙撞柱,怎么偏等到现在当堂来演?”
观宁没有反驳,他原本……是想死在牢里的。
南棠自顾自的吃着盘中清爽的小炒,静了好一会,观宁轻声道:“公主……奴才有句话,公主听了,便知求死是真是假。”
南棠这才撑着头看了他一眼,懒洋洋的抬抬下巴。
观宁却没有继续说,目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,继而叩头。
南棠手指略摆了摆,屋内人陆续告退,最终只剩了童竺一个。
观宁依旧不肯松口,他看向童竺:“公主,北羌阿曼……”
南棠打断他的话:“没有北羌阿曼,那是我的猫儿。”
观宁微怔,半晌道:“沈先生出逃前夜,五公主性情大变。自此上掌朝堂局势,下笼阖府人心。”
南棠挑眉,她倒没想到观宁要说这个。
“观宁在府中久了或许不知,这话已经在殿上说过一次了,什么金枝已逝,妖邪夺体,水不水鱼不鱼的。”
她瞥了童竺一眼,后者熟练的向前一步:“我编的。”
观宁却笑了:“大人别捣乱。”
他这句话说得极轻松自然,仿佛对面不是掌他生死的公主,也没有身怀异术的阿曼。
观宁转头看向南棠:“妖邪夺体是飘渺之物荒唐不可证,自然能说是编的,但……五公主已逝却是板上钉钉。”
他轻叹口气:“沈先生自己都不知道,那夜他下的是北羌奇毒焚生,无色无味,沾唇便没有活口。”
南棠心下微惊,半晌只懒懒靠在椅子上:“北羌……不是传我百毒不侵嘛。”
观宁没有说话,百毒不侵是怎么传出来的,没人比他更清楚。
南棠看了他一会儿,指尖在茶杯盖上缓缓打转:“所以……观宁是想拿我的把柄换自己条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