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白。
她“嗯”了一声,问他:“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?”
河道使深吸了一口气,复说道:“可是下关交给水利部的众人看的时候,他们都不同意大人您的想法。说这样的成本太大,她们并没有多少资金,加之大人您从京城而来不懂民生疾苦,都不相信,认为您这是在纸上谈兵。”
她听着河道使的话,顶着暴雨望向了靖府知府所在的方向,即使是现在暴雨倾盆,也淹没不了她略显烦躁的内心。
她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,对河道使说:“资金的事情先放在一边。等到这波洪水过后先引流,这一笔工程部不需要多少资金吧?至于你说的他们那些反对的意见,”她眼神冷了冷,“若再敢多嘴一句,便拿了那群冥顽不顾的老不死去镇河。”
她本来也没让他们现在就开始进行水坝工程,左恩县穷得连她十分之一的预算开支都没有。但是如果说她的想法是荒唐,不着边际,那么就大错特错了。
河道使明显被她这句“拿来镇河”这句话吓到了,又低下了脑袋不敢看她,小声问出了自己的疑惑:“那大人修筑河坝的资金该怎么找?朝廷不是说钱款尚未拨下来吗?”
她拉过河道使的手,带着他从山顶往下望。
天是昏暗的,河水是污浊的,大雨滂沱中,洪水翻滚里,哭声,喊声不绝于耳。山脚下,前几日还是炊烟裊裊,麦浪翻滚的左恩县在洪水中彷彿人间炼狱,百姓的辛劳毁于一旦。
她闭了闭眼睛,沉声道:“等洪水水位下降,灾民安顿好之后,本官亲自去趟靖府。亲自去向知府把修建堤坝的钱款要回来。”
一道蛇一般的闪电划破长空。
天际轰隆一声巨响。
……
从山顶下来,回到知州府衙,即使是穿着蓑衣,戴着斗笠,她的衣裳也已经溼透了。
冷颜端了一碗热腾腾的姜水给她。
“姜水还有多少?”她端着碗,问他。
“奴才熬了整整一大锅呢。”礼言回答道。
“那就分发下去。每人分配一碗姜水吧,这种天气容易着凉,喝碗姜水暖暖胃。”她说着,喝了一口,辣的舌头发麻。
礼言依言下去办了。
换上一身干净清爽的衣裳后,她这才有空去看那溺水了的林县令。
林县令半躺在床上,看见她时愣了半晌,旁边的小厮说出她的身份后,挣扎着起来就要给她行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