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放离眉眼一片凉薄,不耐烦到了极点,他冷戾道:“滚。”
高管事立刻走人,不过在关上门前,他又不得不多问一句:“王爷,您的香料,奴才也回府再取一盒?”
薛放离双目轻阖,香囊混杂的气味令他感到不悦,但是依旧留有几分属于少年的气息,他没什么表情地说:“不必这么多。”
他来别庄,本想休息一晚。
既然心绪已经平复,便不必再多用香料。
有了这么一遭,高管事再来别院,态度就更为恭敬了。
“王妃,您可是要药浴?”高管事问,“有没有固定的方子?”
江倦都要忘了这回事,他不确定地说:“应该有吧?”
药方当然是有的,江倦不知道,兰亭倒是背得滚瓜烂熟,她迟疑地问:“管事,你问药方是……?”
高管事笑眯眯地回答:“王爷交待过了,王妃缺什么尽管提便是,奴才来替王妃准备。”
江倦眨眨眼睛,真心实意地说:“王爷人真好。”
就是死得太早。
高管事:“……”
他勉强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,这话他没法接。
兰亭本来自责不已,以为公子没办法再药浴了,闻言可算放下心来,给高管事报药方:“血苓片一两、扶桑叶三两、归芷一两……”
高管事听得一愣,似乎都是些颇为名贵的药材。
据他所知,三公子与其外祖父在乡下生活了许多年,往**也用的是这些名贵的药材吗?
不对,三公子不是还进京求医了吗,大概是大夫新开的方子吧。
高管事也没多想,反正王爷说了,要什么给什么便是,于是他把方子记下来以后,马不停蹄地下山了。
几个时辰后,药包终于被送来,兰亭忙前忙后,开始准备药浴的事宜。待一切准备妥当,她上前帮江倦解衣裳,江倦摇头说:“我自己来吧。”
兰亭犹豫了一下,还是退到外面,等江倦坐进浴桶后,才又走进来替他挽起头发。
火光下,少年睫毛轻垂,脸庞玉润,兰亭看着看着,轻声道:“公子变了好多呢。”
听她这样说,江倦吓了一跳,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并没有隐藏本性,而兰亭又伺候了很久以前的江倦。
江倦:“……”
大意了。
“阿难大师算得可真准,”兰亭接着说,“他说公子十八这年有一劫,若是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