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手为我做的一盏兔子灯剪得七零八落,我那时不过佯装睡着罢了,并没有拆穿你……”
少女的声音轻渺渺的,谈起那些被欺凌的陈年旧事时,整个人也并无任何情绪波动,反倒这些话听在施宣琴耳中,却犹如一记重锤敲击,将她最后一张体面虚伪的面具都敲了个粉碎。
她一刹那满脸煞白:“原来,原来你都知道,那你为什么不……”
“是,我都知晓,那些年你明里暗里做过的那些坏事,我几乎全都知晓,可我没去跟爹说过,一来我看不上你那些小伎俩,你也没办法真正伤到我,在我的食盒里下药更是可笑至极,我从小到大的医术岂是白学的?二来就是——”
“大概我一个人在施府的确太孤单了吧,被困在阁楼上的那些日日夜夜,我的生命就像一潭死水,我宁愿有个人过来搅一搅,哪怕是使坏,也好过留我一人行尸走肉,沉入潭底。”
施宣铃直直目视着脸色惨白的施宣琴,倏然在窗下一笑,别有深意道:
“更何况,自作聪明的坏孔雀也是有过可爱的时候,有一年我坐在阁楼的栏上翻看医书,脚上没穿鞋子,头发跟裙角一起乱糟糟地在风中飞扬着,你从下面经过时,斥责我毫无规矩,有失体统,丢尽了施家人的脸,我毫不在意,照旧我行我素,你便气冲冲地上了阁楼,说要抓我去父亲那领罚,我那时觉得你可啰嗦可烦了,朝你扮了个鬼脸,便要从栏上跃下,却哪知脚下打滑,身子一个不稳,竟然抓着医书直接往后栽去,我现在都还记得你尖叫了一声,紧接着你做了些什么,你还记得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