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宣琴霍然被人戳到了痛处,脸色陡然一变,胸膛更是剧烈起伏着,她一双眸子似利刃般剜向施宣铃,不知瞪着她看了多久,缭绕的白雾间,那只孔雀竟忽然诡异地笑了:
“看来,施宣铃,你是不打算将阿越还给我了,是吗?”
绮梦嫁衣闪耀着动人的光泽,宛如一片波光粼粼的海面,而碧海之上,眉目如画的新娘子摇摇头,面上依然从容淡定:
“二姐你又错了,阿越原本就不是你的,又哪里用得上‘还’这个字?他今日与我成亲后,此生此世便是我的夫君了,旁人再如何惦念也终究是徒劳虚妄,二姐不若早点放下执念,前路漫漫,自有无限风景等着你,向前走,莫再回头看了。”
施宣铃语调平静如水,却每个字都狠狠敲击在了施宣琴心间,她盯着她那对茶色眼眸,唇边的笑意愈发诡异:
“三妹妹,是二姐小觑你了,多时未见,你果然是……长大了。”
不再是从前刚到施府时,会跟在她身后,一直讨好地给她递糖吃的那个小姑娘了,也不再是那道被锁在阁楼里暗淡灰败,无人注意的影子,如今的施宣铃,在经历一场流放后,不仅没有呈现出被折磨过后的颓然惨状,竟反而脱胎换骨般,就如同今日府中燃放的那场白日焰火,绽放出了独属于自己的熠熠光芒。
相较于施宣琴的嫉恨不甘,窗下那身嫁衣却仍然一动未动,一双茶色眼眸越发的从容沉静了,似山间清冽的潺潺泉水,仿佛一眼就能将人浸染个透彻。
“不是我长大了,而是我在岛上想明白了一些事,我阿娘自小教我万物有灵,需心怀善意,坦然立于天地间,却从没教过我,以德报怨,何以报德?善意该对值得的人释放,而不是一味对伤害自己的人报以善意。”
有些话施宣铃原本放在心中,并不想说出口的,可既然她名义上的“二姐”都能做出闯入她新房,咄咄逼人地质问她,当面向她讨要她夫君这等事情来,她也就没什么好顾念旧情的了。
本来也就没什么旧情,她跟施家唯一的牵绊只有她爹。
所谓的“姐妹之情”,倒更像一个笑话似的,还不如今日在这里,索性摊开说个明白好了。
“九岁那年我给二姐送过许多自己亲手做的花蜜糖,可你却万分嫌弃,从不肯收下一颗,你还叫族中那些兄弟姐妹们都不要理我,在他们面前骂我‘小妖女’,连同他们一起来孤立我,后来我被爹关在阁楼上,你也总在我的衣食里动些小手脚,甚至半夜偷偷摸到阁楼上,将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