瞬,“……你说什么?你今日怎么尽说些糊——”
带着凉意的手指骤然掐上裴令之的咽喉。
被压在床上的唐今坐起,顷刻间,裴令之已经被反过来按倒在了床上。
那压迫着他颈上血管的手指还在用力,她垂眸看着他,话语里毫无一丝怜悯,“你是自个说,还是要我再杀你一次?”
在她醒来前所做的一切准备,在这一刻都好似化作了飞灰。
裴令之怔怔地看着身上的人,有那么一瞬间,他真想就这么放弃算了。
就这样被她亲手杀死,或许也就得了解脱。
可内心终究舍不得。
不是舍不得这世间。
只是舍不得,在闭上眼后,便永远无法再看见她。
死亡他已经模模糊糊尝过一次,冰冰冷冷,身处黑暗,什么都看不见,什么都听不见,甚至连回忆都被剥夺,他想象不出她的模样,记不起来她的声音。
只知道有那样一个人,明明杀了他,将他孤零零地置于这样的黑暗之中,他却还那样爱着她。
裴令之的唇色有些发白,但他却一把握住唐今的手腕,将她推开。
此刻她还没练好武,他不难推开她。
唐今被推到一旁,她再皱眉再看去时,裴令之的脸色已然阴沉了下来,“唐今,你这是要与朕变卦?真以为朕不会杀了你家里那些人吗?”
他好似真的生气了,说罢就扭头去喊人,“来人,给朕将唐家的人都带上来——”
“够了。”唐今到底喊住了他。
裴令之看去,那双浅眸里虽然还充斥着冷漠与审视,明显不曾相信他,但她说出来的话语已是妥协:“臣方才睡醒,犹以为在梦中,触怒陛下实属不该,请陛下饶恕。”
裴令之看了她一会,也冷哼了一声,“非要逼朕……好了,你们下去。”
挥退宫人,裴令之将唐今重新按回床上,“唐大人,闹够了也该休息了吧?朕今日也是很累的。”
唐今没有说话,裴令之此刻也不希望她再说些什么,匆匆放下床帐,将被子一盖,便靠在唐今身边闭上了眼睛。
这一次,又与以往一般,只有他一味地靠向唐今的方向。
灯火熄灭后,殿中昏暗,人也就瞧不见光了。
一直到清晨,宫人来响殿门提醒裴令之该去上朝了之前,裴令之都没有真正合上过眼。
他身边的人也没有睡。
中间有一度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