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126 章 奉令毋问(2 / 5)

案一人。

窗棂外,天际晕开一片橘红,暮色四合,倦鸟归巢,蝉鸣声经久不歇。

荀忻放下手里的地理志,远眺了一会儿,坐回书案后,裁了一卷纸,提笔留书。

他刻意在家多待了几天,想等到他兄长的休沐日当面告别。

今日不巧,大概是等不到了。

也无妨,官渡离许都数百里,并不太远,运粮得来来回回许多次,犯不着每次都来辞别。

庭中洒扫的仆从见荀忻推门而出,忙扔下手头事,跟上来问道,“君侯要走?主公还未回来……”

“行程已定,不能推迟。”

“案上留有书信,替我转达兄长,加餐珍重。”

门人牵来荀忻系在门外的白马,作揖,“君侯珍重。”

去往官渡的官道上,车马喧嚣,一眼望不到尽头。

宫中调来的禁卫铠甲森森,玄甲在日光下泛着金属光泽,厚重盔甲下是红中泛黑的肤色和顺着脸颊滑落的汗珠。

聒噪的蝉鸣,沉闷的午后,树叶纹丝不动,唯有树影下有一点荫凉。

重兵护卫,千乘粮车为一道,十道并进,而荀忻率领的是十中之一。

即便抽调了宫中的羽林、虎贲,护卫粮草的兵力还是不足,但府库中的铠甲还有富余……

荀忻军中的“禁卫”便是穿着甲胄的民夫。

前来袭掠的袁军见有重兵护卫,不敢轻举妄动,却不知道其中有一部分的禁卫是滥竽充数的。

虚虚实实,谁又能知?

“主公!”充当斥候的亲兵回来禀报,勒住缰绳,“仆探路之时,遇敌军散骑。”于是顺手捉了回来。

荀忻顺着他马鞭所指的方向看去,只见马背上或横或竖捆着身着扎甲的袁军。一眼看去,四匹马,共有七人。

被亲兵一踹,马背上的人滑落下来,他们挣扎着爬起来,挪动到一起,以警惕的目光打量着四周。

这群人都倚靠着当中的一人,隐隐以其为首。

“冀州人?”荀忻驱马走近,居高临下。

“然。”俘虏中那位似乎是队率的青年站了起来,他身量甚高,超过八尺,站在人群中如鹤立鸡群显眼。

身处敌营中仍气定神闲,荀忻不由多看了他一眼。

这位像是许多天没有梳洗,脸上很脏,络腮胡须打了结,这幅潦倒的模样在战场上并不鲜见。好歹这大热天没有生虱子,看着还算体面。

“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