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曹永昌暗骂一声流年不利!
这小孩儿本是泰州商贾之子,年纪虽小,平日里却爱往勾栏巷里跑。赌叶子戏,看皮影,斗鸡遛狗听评话,更好与人打架,是个凶横的主。
有次和人口角,动起手来,曹永昌没收住手,把个收印子钱过活的青皮无赖从前心到后背捅了个对穿,就此闯了大祸。加上当时泰州新上任的府尹是个软硬不吃的人,家人疏通不过,无奈之下,曹永昌就此辞别家老,流亡天涯。
这小子在苏北待过一阵,眼看风声渐紧,一咬牙干脆北上,想去京城里博富贵,没想到刚到直隶,就碰上了马贼,然后便是和李阎的遭遇。
他是有个叔叔,也的确是叫曹正生,可却远在泰州,查小刀冒称是他叔叔的那个死鬼,就是个和他一起挤马车的,还好吹牛,马车没走几里地,就把自己的底细出身都露给了曹永昌,这才让他圆了谎。
曹永昌本来想着,犯案的事已经过去五个多月,自己背井离乡,就算碰上兵丁检查,也认不出来。
可他没想到,辽东的兵要辨析南来北往探子和斥候,眼光最是毒辣,看他一脸南人相貌,那守城官心里本来只有三分怀疑,再看他一逃跑,自然笃定了十分,立马吼了起来。
也是这小子有运气,街上人马川流,兵丁捉拿不及,李阎本来是有能力拿住曹永昌的,但他睁一只眼,闭一只眼,居然真让这小子钻进了街巷里,消失不见。
立马有兵丁把查小刀也围了起来,谁叫他说那熊孩子是自己侄子呢?
至于李阎,守城官却没问责的胆子,就算三人结伴同行,李镇抚也定是受了这二人蒙蔽。
查小刀瞪了李阎一眼:“我说什么来着?”
李阎报以一个歉意的微笑,这次的确是自己多事。
他走上前去:“兄弟,怎么,这人也是逃犯么?”
他指向查小刀。
“那倒不是。”
守城官也是人精,李阎只说了一句,他便听出几分回护之意,硬是把“他与杀人逃犯串通”这句话了咽进肚子。
李阎是从五品的镇抚,又兼着飞骑尉的武勋,在东北三镇也赫赫有名。何况李阎的官是拳脚刀枪拼杀来的,不仅得辽东李氏亲厚,更有不少身居要职的旧友,一个守城官是惹不起的。